認識朱莉安摩爾是從"范雅的四十二街口"開始.
在這部從契可夫劇作改編的電影裡, 許多人開始注意到這位將帝俄契可夫時代對演戲所要求的"方法演技"運用自如的美國演員, 時值一九九四年.
其實, 你一定看過她, 假設你曾是好萊塢大片"侏儸紀公園"的觀眾.但是,我相信你一定想不起她究竟在這大片裡演了什麼.
演員的魅力在科幻片裡顯不出力道, 就像朱利安摩爾這樣的演員, 不需要特技效果就可以能牽動觀眾的七情六慾.
在台灣, 雖不敢說"遠離天堂"是摩爾女士的代表作, 畢竟在"時時刻刻"那位困鎖在家庭瑣事不得志的家庭主婦, 是多數台灣觀眾真正知道摩爾女士的開始(有多少人能不好奇, 這位能和梅利史翠普與高片酬的妮可基曼同台競技的女士大名呢).
然而, 若從個人獲得的殊榮來看, "遠離天堂"雖然不是第一部讓摩爾提名與獲獎的電影(她的個人第一次得獎就是范雅的四十二街口), 卻是她個人從影至今獲獎數量最多的一片. 憑著該片, 她獲得了十八座各大影展最佳女主角. 這一年, 二零零二年,摩爾和尼可基曼雙雙入圍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獎.
但"遠離天堂"並不會寂寞. 一樣是少婦角色, 時時刻刻裡的羅拉是生活節奏一成不變的主婦, 遠離天堂裡的凱西則是上流階級的貴婦.
從事金融經理人的丈夫讓凱西生活無憂, 但她不是無所事事的名媛. 在五零年代的美國社會裡, 凱西扮演的主婦是模範中產階級的女性代表: 持家, 規劃派對, 接送小孩, 參加社區藝文事務, 帶領家僕, 說的一口完美的社交對話, 最重要也最特別的是,在種族議題究竟是禁忌的年代, 凱西支持黑人平權運動, 對少數民族一視同仁.
一切看似天堂, 直到凱西撞見丈夫的同性性傾向.於是, 天堂越來越遠. 家中的黑人園丁雷蒙此時成了精神支柱,但社交界的流言流語也侵襲而來.當夫妻終究無法以醫療(那年頭是以疾病思維"治療"同性戀)對抗性傾向, 先生選擇和幼齒的少年同居, 凱西也漸漸瞭解, 愛可能跨越性別, 也可能衝破階級....天堂, 似乎又近了一些.
摩爾女士驚豔的演出, 首先體現在展現出一個教養良好的形象, 一個會將各種場合所需的話說的恰到好處的仕女,包括她教訓兒女的用詞. 極注重日常話語, 不容許言詞出醜, 想必是個極為內蘊/壓抑的人吧.
如果這層塑造角色的推論是正確的,摩爾女士應該也掌握了凱西的內蘊.
當凱西看見丈夫吻了男人那一幕, 她沒大喊出來沒叫出來; 摩爾女士只是張了嘴, 而且是小角度的開啟雙唇, 頭偏了過去, 指尖點了點唇,還能目送著先生偷情的男人從面前閃過. 呆若木雞該是最好的形容.
內蘊的另一面就是壓抑.
當凱西確定即將離婚之後, 摩爾女士在車站目送黑人園丁雷蒙搭上南下的列車, 兩人在眼神中互祝對方.行禮如儀的淑女教養遇上種族階級的社會壓力, 摩爾女士選擇以欲言又止的雙唇與轉身的背影為凱西寫下註解.
二零零九年,朱莉安摩爾再次接演了同性戀身邊的女人一角. 在"摯愛無盡"(A single Man)裡, 摩爾女士則成為同志的密友. 相信一如在"時時刻刻"和"遠離天堂"裡皆是主婦,卻綻放不同光芒, 摩爾女士也將在"摯"片中, 呈現不同於"遠離天堂",展現另一種同性戀者身邊女性的角色深度與力量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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